第95章 糖(二)-《铜钱龛世》


    第(3/3)页

    薛闲嗤道:“铜皮铲来的。”

    同灯毫不客气:“孽缘。”

    玄悯:“……”

    好了,新仇旧恨一起算。

    同灯闷了百余年,难得碰上能听见他说话的人,也颇有兴味,同薛闲一唱一和间,把自家那冰山徒弟挤兑得快要裂了。

    好在玄悯临危不乱,准确地牵走了话头:“你是如何寻到这处的?”他问了薛闲一句。

    同灯对这事也同样好奇得很,不再把火星子往他那闷罐子徒弟身上引,等着听薛闲的回答。

    薛闲道:“你不是胆子大了,在我身上种无名蛛么?我花了几天时间,啃了你竹楼里那册书,逐字弄明白了无名蛛的效用。若是我没理解错,只要种了那无名蛛,我碰上的灾祸,都会转到你身上。”

    说着这话时,他面色沉沉地瞥了玄悯一眼。

    不过玄悯似乎能猜到他的眼神,所以已经垂下了眸子。

    薛闲说到这处,心想着以后必得想法子把这劳什子玩意儿给解了。他话音顿了顿,又道:“我便想了个法子,以前也干过两回这种事,略有些经验——我把劫期引得提前了,这无名蛛若是真有用,天雷一劈,我便能知道你在何处。在天雷刚落时,我又强行把劫期推后了。”

    玄悯:“……”

    同灯:“……”

    九天玄雷,尤其是渡劫淌厄时的玄雷,绝不是**凡胎之人敢随意藐视的。可这位祖宗却说提前就提前,说推后就推后,搞出那么大的阵仗,就只为寻个人……

    这种引天雷跟玩儿似的能耐,着实有些吓人。

    薛闲引劫的时候便想好了,虽说他曾经因为时机不恰当,难以避免人间灾祸的问题,强行改过劫期,也算是有经验。只是终究不能保证完全不出岔子。若是真出了岔子,他化为龙形,将玄悯所在之处罩得严严实实,他就不信那雷还能九曲十八弯地绕过他,拐弯抹角地劈到玄悯身上去。

    不过这些话他自己心里想想便罢,没必要同玄悯说,否则跑不掉要被一本正经地训上两句。

    薛闲在这大泽寺落地前,曾想过,若是真找到玄悯,必定半刻不耽搁地把他抓回去!但是现今在这处飘飘荡荡的不止玄悯一人,还有同灯,而照他俩的相处来看,似乎这对师徒感情还不错。

    这夜是除夕,于凡人来说是个举家相守的圆满日子。这时候将徒弟拽走,撇下师父一个人,怎么也有些说不过去。

    于是薛闲从抬脚进屋起便打定了主意,陪玄悯尽一些徒弟的情。

    谁知他这想法刚冒头,那同灯便又想起什么般问了一句:“先前你还不曾系绳时,似乎就瞧见他了?照理说,这不鬼不神的谁也瞧不见呐……”

    薛闲心说没准儿是执念太深或是缘分太深的缘故,但他向来矜骄,这话又哪里说得出口,便颇不要脸面地拍了拍玄悯的肩,冲同灯抬了抬下巴,信口胡诌:“兴许他太想见我了,亦或太想被我瞧见了呢。”

    同灯:“……”

    最要命的是,这酸得倒牙的话,他那冰霜不化的闷罐子徒弟听了,居然一声不吭,全然没有要否认的意思。

    大过年的,同灯觉得这俩在面前莫名瞎眼,抬手指了指屋门,云淡风轻地背手转过身去,冷冷淡淡道:“慢走不送。”

    说的是“走”,听在耳里,同“滚蛋”也差不了多少了。


    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