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7章 兵临重庆-《国姓窃明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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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文选的消息如此不灵通,也实在不能怪他,谁让忠州和涪州那些转正无赖守军压根儿没派人给他报急呢,他们压根儿只关心自己的死活。
白文选又不会深夜把骑兵斥候派出去太远,张献忠入川不到一个月,当地统治根基也不稳,乡下基本上就没有建立起有效的统治,如此蒙蔽也就不奇怪了。
……
直到第二天一早,白文选才意识到情况可能不对劲。
因为他昨晚例行派出城去的哨船斥候,有一些没回来——重庆濒临长江和嘉陵江,所以军事上要保持侦查,需要同时派出陆路的骑兵斥候和水路的哨船斥候。
明朝的重庆城池位置,大约就是后世现代的渝中区,尤其是以朝天门码头附近一带为核心。所以城东城南都是长江,城北是嘉陵江,东北角的朝天门是嘉陵江汇入长江的点。
骑兵斥候只能管侦查西面陆路来敌的情况,而东南北都靠哨船侦查。
张献忠的部队在入川前,是没有水军战船的,入川后,才从播州开始就地抢船。所以水上力量很薄弱,这也导致白文选水路方向能派出的侦查力量不多,船还差。
发现一些哨船没能回来后,白文选的军事嗅觉好歹还不算太迟钝,立刻紧张起来,宣布巴县各门全部关闭,进入备战状态。
白文选的紧张举动,还引起了城内一些其他留守将领和文官参谋的不理解。
张献忠留给白文选的一位谋士,名叫潘独骜的,就找上门来,在原重庆知府衙门、如今的白文选幕府所在,跟白文选理论:
“白都督!大王让你牧守东川,你为何如此怯战避敌!前天张都尉派人来求援,你不但不发援兵,还让他自行放弃万县后撤!
就算你让撤军有理,可这几天,你完全不出兵接应张都尉的人马,现在一有风吹草动还直接紧闭四门隔绝内外,那我们在其他各处的人马怎么办?如果官军真能来这么快,在合州钓鱼城的狄都尉人马,难道也要撤回来?其他各地守将,得知你如此胆怯,难道不会军心涣散?”
这潘独骜文化水平其实也不高,跟李自成那儿的宋献策一样,都是个落第秀才,一辈子到秀才为止了,想考举人是绝对考不上的,这才来从贼。
潘独骜原籍在湖广的襄阳府、郧阳府一带,自崇祯九年起,张献忠流窜到襄阳、郧阳附近山区,一直到崇祯十一年被熊文灿就地招抚,那两年里张献忠在当地还是拉拢了不少人心的,也有些读书人误以为张献忠真能洗白、拿到正牌长久的身份,便有一些读书人跟了他。
张献忠的首席军师徐以显就是那时候跟随的,这潘独骜也是那时候归附的。这几人还都非常厚颜无耻地以诸葛亮自比。
不过,张献忠因为自己没文化,对读书人也没太多见识,还挺吃这一套的,崇祯十五年之前,只要是个秀才来投,都能得到重用。
这潘独骜好歹在张献忠麾下谋士里,至少能排进前五,白文选也就不敢对对方太托大。
面对质疑,他还陪着小心解释:“潘军师,本督跟着大王打了十几年仗,对敌情的预判向来很准,小心驶得万年船。
这去城东城北侦查敌情的哨船,有些没回来,可能是官军包围了万县后,分兵绕过万县继续急进。如果被官军突然偷袭了城池,那就非同小可了。
但只要我们不出错,万县那边张明志只要还没被攻破,他就有可能断绕路深入的官军粮道。”
潘独骜对这种说法却不以为然:“官军能千里迢迢来偷袭重庆?这长江嘉陵江天险摆在那儿,渡江就得数日工夫了,还能隔江偷袭?
那你可曾听过,古往今来,有没有北朝的兵马,能在瓜州渡或者采石矶,直接偷袭南京城的呢?隔着长江都能偷袭,你是吓傻了吧!”
两人正在争执不休,原知府衙门外,却有报急的军官急匆匆冲进来:“右都督,官军的战船已经出现在朝天门外的江面上了!起码有几百艘!”
潘独骜顿时吃瘪,也微微捏了一把汗。
还真有官军能来得这么快?幸好长江够宽,还没人能渡过长江或者嘉陵江直接偷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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