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 疑心-《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没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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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金良喷笑出声!

    这话说得太对了!周游虽然被惯纵长大,倒也不至于人厌狗嫌,只要不遇到郑熹,他的应对甚至好过一般人。

    郑熹也笑了,因为囚犯险些逃掉的事积郁的内心舒畅了不少,道:“他能与别人玩到一处我可真是谢天谢地,有人与他一道玩,也省得他总找我的麻烦!阿萌与他玩什么呢?他是陈相长子,十几年在外刚回京,多少双眼睛看着,要有人缘,也别玩得太过。”

    沈瑛道:“是啊,是该小心。他们今天投壶作戏,倒没出格。”

    郑熹一看祝缨在旁,当老师的瘾就犯了,问道:“知道什么是投壶么?”

    “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投壶的来历么?”

    “必也射乎?”

    郑熹微笑道:“不错,看来你旁听是听进去了。玩得怎么样?”

    祝缨老实地摇头:“不会。”她见过县城富户玩,让她自己往瓶子里扔树枝也有准备头,但是投壶那个壶,样式就是特别的,再来用的箭她也玩不起。这不像妙手空空,蹲街边她就能遇着材料。也不像骰子,不值几个钱。

    郑熹道:“那就练练,金良,你教他。”

    祝缨急忙推辞:“不了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?学不过来?”

    祝缨道:“时间还是能挤出来的,不过白白浪费功夫的事儿我不干。投壶从射礼来,我干嘛不直接学射箭呢?”

    郑熹上下打量了她两眼:“你?”

    “不行?那就算了,我还接着看书去。”

    郑熹对金良道:“那就教他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弓箭。”祝缨马上说。

    郑熹哭笑不得,对着金良摆摆手:“带他走,带他走!我倒要看看他能学成个什么样子来!”

    金良笑嘻嘻地:“你自己走还是我拎你走?”

    祝缨对郑熹一揖,又对沈瑛一揖,沈瑛道:“且慢。”

    祝缨疑惑地看着他,沈瑛道:“三郎,冠群离乡远行,一路很沉默,不知道有什么心事,你与令堂得闲时来看一看她,给她开解开解。我怕她闷病了。”

    祝缨微张了口:“大姐?好!”她没了说笑的心情,又是一揖,看看郑熹,郑熹微微点头,祝缨与金良沉默地辞出。

    走得远了些,金良问道:“想学射箭?”

    “我记得你要教我武艺的,还教不?”

    “真的想学射箭?”

    “嗯!”

    金良本来想打趣两句的,对上祝缨认真的眼睛,不由想起自己的儿子,说:“好!好男儿就是要弓马娴熟!我带你去取弓箭!好好干,从军也可以的!咱们府里也是军功起家的!我就是跟老侯爷出征攒下的军功!”

    说起自己擅长又得意的事,金良的话愈发多了起来。他从自己冲锋陷阵,讲到自己成为军官:“校场台上一站,下面乌压压一片,都是人头!都听你的!威风极了!你想想,那是什么滋味儿?”

    祝缨想了一下,悠悠地问道:“你怕吗?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祝缨道:“看到那么多的手下,你怕吗?”

    金良道:“怎么能怕?你不是没胆子的人呀!”

    祝缨道:“我要是看到那么多的手下,是会怕的。金大哥,你得学着害怕一下。”

    金良皱起了眉头:“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祝缨飞快地说:“我瞎说的。”

    “奇奇怪怪的!”金良伸手要打她,祝缨往一边跳开,扮了个鬼脸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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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金良给祝缨挑了副弓箭,祝缨力气在同龄人里不算小,较之成年男子还是稍有不足,出行在外,金良等人带的弓箭也不齐全,勉强挑了一个合适的,说:“先用着,回京我给你寻副趁手的。”

    祝缨道:“这就很好了!”啥趁手不趁手啊!她从小到大,虽然张仙姑尽力张罗,衣服鞋子都还有不合身的时候呢,一副弓箭不趁手又算得了什么?

    金良道:“胡说!兵器就是命!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金良道:“我教你些怎么携带弓箭的诀窍,兵器家什,你都得知道它是怎么回事儿,不然要使的时候坏了,就真的要命了!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金良就讲这弓也有几钟,弦也分出不同,不用的时候弓弦要么不上、要么松着,防止绷坏了。又讲上弓弦一定记得不要上反了云云。祝缨一一记下。

    金良知道她记性好,讲什么都是一遍而过,但是这一次却是很严肃地让她又复述了一遍才放她回去:“去换身儿像样的衣裳见你娘子吧,这么短打扮像什么话?”

    “哎。”

    祝缨背着弓,眼睛又瞟向了一柄长刀,这刀可比她自己寻找的好多了,哪里好她说不上来,可一比就比出来了。金良笑骂:“怎么贪心起来了?这些都是出行有数的,回京我给你找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行!”

    两人约定了明天一早出行前出来练功,金良要祝缨学着刷马、喂马,早起骑马,休息时练习射箭,祝缨欢快地答应了。金良看雀跃的样子,心情也轻松了不少,说:“去吧,七郎吩咐的功课不能落下,功课不好,什么我也不教你了!”

    “这还用说?”

    金良笑骂一句:“臭小子!”与祝缨分开,接着忙启程的事儿。

    祝缨则回去对张仙姑一说,娘儿俩赶紧换了身衣服,去看花姐。她们住的地方离柴房近,离花姐住的地方远。还没见着花姐,半道杀出个人影来!

    张仙姑常年装神弄鬼的也被吓了一跳:“什么东西?!”

    跳出来的人影不乐意了:“这老婆子好生无礼!你是谁呀?”

    张仙姑将腰一叉,就要开骂,祝缨站到了她的身前,问道:“周将军?您到这儿来做什么?”

    周游!

    张仙姑被这一声“周将军”吓得哑了火,伸手拽着祝缨的胳膊就要走。周游微有得意,心下鄙薄这个听到自己身份就缩了的婆子。他哪里知道,张仙姑缩的不是他的身份,而是担心他认出祝缨来。

    周游跳到了两人面前,伸手一拦:“站住!”

    祝缨无奈地问:“周将军,有什么事儿?”

    周游道:“我还是觉得你眼熟!”可看看张仙姑,他又觉得不像,这个婆子他没见过!

    张仙姑忙说:“郑钦差断案的时候,府衙前头,我们看到过你哩!”

    这下戳到了周游的肺管子了,当时郑熹大出风头,周游和钟宜被知府儿子弄得十分狼狈!周游恨恨地一甩袖:“哼!你们等着!”气咻咻地走了。

    张仙姑很担心,问祝缨:“老三,怎么回事儿?我不是说错话了吧?”

    祝缨道:“没有,不碍的。他就那样,咱们见花姐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哦哦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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