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 请君入瓮-《秋意非晚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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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开了门后,袅袅姐忐忑,而宋总却不然,他进了房间之后十分随意且自然地脱了外套和领结,袅袅姐没有阻止,说明父亲做这样的事,她也习以为常了。
但她没想到的是,宋总进来没多久,还没聊两句,就‘兽性大发’,要对她动手动脚,他扯开了衬衫,导致一颗扣子掉了下来,然后解开腰带,准备在床上对她不轨,袅袅姐肯定是不愿,所以不停挣扎……
正在此时,那个一直藏在房间的人,终于赶出来解救她。
她随手拿了房间里带‘利刃’的东西,在宋总的后背上狠狠划了一道,但这个利器本身应该并不算锋利,又因隔着一层衬衣,宋总背后的伤口也只是简单地擦伤、破皮,所以从这一点来看,这个躲在暗处的应该也是个女人。
然后,宋总才反应过来,房间还有别人!
可他的状态应该不太好,又遭遇了这样的事,他一定很懊恼,大概三人间又说了些什么,导致宋总大发雷霆,所以身后‘偷袭’这人,很快被他用蛮力推倒在了墙角。
在这期间,她手里一定紧攥着那‘利器’,或许是有心或许是自保,推搡无门间,利器才终于划破了宋总的脖子。”
俞南风手里的杯盏哐当一声倒在了地面,还好陶瓷够厚,并没有碎裂,只是掷地有声,格外刺耳,凉掉的茶水泼了一地。
“我还没说完呢。”
程灵溪佯装镇定地帮她捡起来这茶盏,直接放回了茶盘上,再次抽了新的一杯,给她倒上。
“虽然不知道她们原本该是什么计划,但宋总之死,一定是她们计划之外的。所以,为了掩盖原本的情形,她们不得不临时修改现场——
先是帮宋总扣上衬衣,又帮他系上了腰带,好不让人起疑宋总生前是因‘淫乱’而被刺,再假装泡了一壶茶,伪装成两人在这里喝茶然后发生了争执,女儿失手杀了父亲,而后直接也被反杀的‘死局’。
只可惜她们伪装得很拙劣,先别说掉落的扣子都忘了收回,腰带也慌乱之下扣错了。
更拙劣的则是那壶茶,因‘口角’把茶水撒了满桌,可茶壶里少的茶水恰巧是两杯的量,一杯茶被泼在了茶几上,另一杯茶应该就被泼在了沙发上,因而留有少量茶渍。
但怪就怪在,这两杯被掀翻的茶盏,一个被实实在在地倒扣在了桌面上,另一个杯子,却和其他杯子一起,完整地扣在茶盘里。
还好我机灵,每一杯都翻过来检查,不然就漏掉了这个线索——毕竟是第一道茶,它的底部还沾了点残茶滓。
欲盖弥彰,如果争执到要泼茶水的地步,那要么,两个杯子都歪斜在茶桌上,要么主人也会因为讲究,习惯性地把两个杯子都收拾进茶盘里放好,但现场偏偏是个四不像。”
俞南风攥紧了披肩,露出了一个落寞而耐人寻味的笑。
“……你是想说这个躲在屋子里的人,是我小姨?”
“南风姐,事到如今,你还要自欺欺人嘛?”
程灵溪正经反问,放下了手里的茶,嚯得一声站起身来,与俞南风对峙——
“你连应急灯都记得只有一盏,怎么会犯这种逻辑上的错误?”
“……你什么意思?”
“从我进来跟你谈起这件事,你费尽心思地要把火往陈菁云身上引,可你却忽略了,宋临川进去之前才和陈菁云在廊下见过面,她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?
所以,抛开所有的不合理,当时在宋知袅房间里‘伺机而动’的人,只可能是你!这个调虎离山,祸水东引的计划,都是你和宋知袅的手笔!”
俞南风看似平静地给自己倒了杯凉透的茶水,连头都不曾抬一下。
“这么多有的没的,不过都是你片面的推断,难道合理就代表着实情吗?”
程灵溪嘲弄地勾了勾唇角,从进门到现在,她是在“请君入瓮”,而俞南风也的确没有让自己失望,一步一个脚印,踩进了坑里。
“那个临时抱佛脚,去划伤宋临川后背和脖子的‘利器’,就是那卷与陈翊争执不下时,无意中摔碎的original黑胶吧?
马场里的缰绳也是你切断的吧?宋知袅用剪刀戳破了马肚子,从而惊到了马匹,因为你不会骑马,无奈只能拿起她手里的剪刀切断了缰绳。
戳破小马的肚子,切断大马的缰绳,前者留下用于伪造‘假死’现场,后者用于给宋知袅逃跑,这势必是两人才能完成的事情。”
“…我小姨也不会骑马,这样的事情她不是也能做到?”
“茶盘上的茶水是你的手笔吧?陈菁云向来爱茶,如果她来打造怎么会忽略这种细节?没有人喝茶,事发之后为了混淆视听,你仓促间打造了一个假象。
还有那钢琴里的‘手臂’呢?那会儿我说到手臂是假的这件事,你想都没想,就说‘有人托工匠’打造,这么有指向性的说辞,未免也太‘懂’了吧?
这手臂是你交代邹笑姐做的吧?她已经向我哥承认了,你没有必要继续演下去了。”
茶盏再次倒了,这次,它实实在在地倒扣在了茶几上,已然凉透地茶水蔓延至桌面边缘,淌上了俞南风的披肩,她下意识地缩了缩,护好了这披肩。
“这披肩都湿了,要不我替你拿给阿姨洗一洗?”
“住手!”
她几乎是瞬间站了起来,手指不知所措的搂着披肩,仿佛要把自己裹成一只茧。
还没来得及继续,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再次打破了支离破碎的气氛。
来人正是夏明彻,他神色慌忙,却强装镇静地拖出——
“灵溪,宋总的房间和随身物品里,没有马场钥匙,马场后面挖出了黑胶碎片和剪刀,确实是宋知袅房间的,还有,她的披肩也不在房间里,要么她带走了,要么……”
俞南风脱下了披肩,里面果然沾了血迹——正是她划破宋临川脖子时沾到的。
“阿音联系到了吗?”
程灵溪立刻问起夏明彻,可他却无奈摇头。
“半小时之前,信号就没了。”
雨停了,程灵溪却感到气氛格外萧瑟,她正回身想要继续问些什么,俞南风却将茶盏狠狠扔到地面,厚重的陶瓷碎的实实在在。
“原来你是来请君入瓮的?”
当一个计划受到了破坏,她便要用无数个备份去填补,可惜,杀人不是她所长,所以她只会越描越黑。
下一瞬间,俞南风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,躬身拾起一块碎片,将程灵溪扑到在地——
“灵溪!南风姐快住手!”
夏明彻刹那反应过来,立刻捉住俞南风准备划进她喉咙的手!想要夺过她手里的碎片,可她竟疯了一般大肆挣扎,很快,夏明彻包裹住碎片的手掌竟开始渗出血来!
“明彻快放手!”
程灵溪奋力吼道,可俞南风的另一只手指正死死掐在嗓子眼……
望着身上的面容几乎扭曲的俞南风,她的唇角忽然勾起了邪魅的笑。
“他们都是咎由自取!”
那一瞬间,程灵溪仿佛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午后,她惊鸿一瞥的漂亮姐姐,风情万种,珠光宝气,此刻却早已消弭到荡然无存。
“够了南风!你还想罪上加罪吗?!”
胶着一斑的气氛终于被打破——透过余光,一只大手用力将俞南风的手臂拽出视线。
她和明彻终于得救了,而前来解救他们的人,是夏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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